原载《秘书战线》2016年第6期
刘微鹏是石家庄市社科院的一名机关干部。刚结识微鹏时,就知道他喜欢写诗。后来在其名为“问心斋”的博客上陆续读到他的一些新作,并获赠他与其他几位青年诗友合出的诗集。今年第四次做客“燕赵讲坛”时,又有意外之喜——他独立创作的诗文集《未已集》出版了!封面设计典雅俏丽:衬底画是刘海粟名画,书名由中央民大蒙曼教授题签。
翻阅这本诗文集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作为“代序”的书前“小引”。这篇“小引”的作者是微鹏的夫人。夫人替自己的先生写序,以前我未尝闻,不由得羡慕起其夫唱妇随、夫妻比翼齐飞的幸福。微鹏和夫人均非专业诗人,甚至也均非专业的文学工作者,他们读诗写诗,纯粹出于个人爱好。
《未已集》分“词本多情”、“诗最无邪”、“闲言碎语”、“脊梁节选”、“宝贝嘟嘟”和“高山流水”五个单元。如题所示,前两个单元所收分别是诗和词。作者将词置于最前,我猜是因这是其最强项。何以故?词乃诗余,是既讲究韵致格律,又较诗为随便的文体。微鹏的词都是有感而发,情动言形,信手拈来,绝不做作。细读可以发现,某种词牌常常在一段时间集中出现,比如有段时间是“临江仙”,接着是“减字木兰花”或“西江月”,近来又连作“喝火令”。和微鹏闲聊时谈及这一现象,他说是在一段时间连续作同一词牌能逐步驾轻就熟。而那些旧体诗,其实也很随性,同样是独自遨游或与诗友同游时即兴而赋,或是朋友之间迎来送往、互相唱和,或是读书有感、观画生情、凭吊古迹。也有几首现代自由诗,写的是现代都市中环境的污染和诗意的消失,很具当代意义,特别值得注意。“闲言碎语”单元都是散文。其中有几篇诗论,道出了作者对诗歌美学的追求,例如“于生活中萃取诗意”,以及对功利主义或哗众取宠式创作的反感不屑。而谈及对字句的推敲、平仄的运用,让我想到唐代的贾岛,又想到《红楼》中的香菱。如前所述,微鹏讲究格律,但由于其情感是淳朴真挚的,所以写得就自然。那首《为娘子拔白发有作》,若无夫妻间深情,怎能写得出?
刚接触微鹏,聊起来感觉他特别“正统”。交往多了,感觉他的“正统”发自内心:他歌颂英雄模范人物,是因他内心里真信、由衷地钦敬。他评价某个人时说“他特别正”,那么他的“正”或“正统”其实就是“正派”的同义语,绝非板着面孔训人、让别人信自己不信的伪善。他编写《脊梁》,是他内心崇拜革命英雄情结的自然结晶。崇拜英雄的微鹏,决不乏生活情趣。“宝贝嘟嘟”单元记载儿子成长中的点点滴滴,写的是儿子,表现出的则是如山的父爱。可以发现,早过而立之年的微鹏始终有一颗童心,他将自己童年糗事也置于这一单元,父子俩在艺术想象的世界中竟成了同年!
古云“愤怒出诗人”,其妻许书在《小引》中却说“微鹏创作诗词的心态很平和”,说他把诗词是“当作日记来写”的。这多少颠覆了传统诗学的某些原理。然则,为什么诗歌一定要怒发冲冠、剑拔弩张呢?由于接触机会有限,我对微鹏的性格还不是特别了解,但总体感觉他脾气特别好,他的妻子很有福。你让一个本性平和的人非要愤怒地写,反而不自然了。
说他平和,他也不是没有不满、没有失落:从集子里可以看到,就连诗友单位搬迁、离得远了些不能每日相聚,他都惋惜;对于城市里的阴暗面,他也批评。但是,总的来说,这本集子体现的是哀而不伤、怨而不怒、赞而不谄的中和之美。
朋友们若想有更多了解,请自己翻读《未已集》。最末的“高山流水”单元有微鹏挚友们写的评论,比我所写细致深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