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象中,最早知道“广州”这个地名,是小时候看关于“广州出口商品交易会”的电影纪录片,以及一本水墨画风格的连环画《鲁迅在广州》。但记不清这两件事何者在先了。再后来是准备高考时背诵关于“广州起义”的题。那该是1977-1978年间了。后来又读秦牧的散文《花市》、读欧阳山的小说《三家巷》和《苦斗》,对广州生活有了更具体的认识,也生出些许向往。
2017年5月15日至18日,我应邀出席了在中山大学举行的“纪念鲁迅抵穗九十周年暨新文学百年学术研讨会”。17日上午,我作了题为《在“恶霸”与“绅士”之间——现当代文学“恶霸地主”形象的形成与消解》的大会发言。这场发言的主持者是《新文学史料》主编郭娟女士,点评者是中国社科院的董炳月先生。
由于时间紧迫,只在会议间隙独自游览了中山大学校园,并按会议安排参观了珠江以北的中山大学原址及沙面岛。17日夜由华南师范大学吴敏教授请客,随朋友们一起乘船欣赏了珠江夜景。
这次广州之行,有一个感叹和几个想不到,和一点随想。
所惊叹者,是中大校园里树木之巨大:榕树树冠大,樟树树身粗,棕榈高似塔,树干光滑挺直则如水泥电线杆。在电影《红色娘子军》里见过榕树,七年前在海南也见过实物,但这么高的棕榈,却只是小时候在越南电影《阿福》里见过,因而那次在海南还遗憾:除了木棉花,还没有看到那种高大的棕榈与椰子树。感觉中大校园里座座小洋楼掩映于森林中,确实很美。
另外,想不到《鲁迅全集》照片里的钟楼并不在现在的中大校园里,想不到鲁迅故居的楼下就是国民党一大会址,想不到毛泽东在国民党一大上的座位很靠前且居中。
然而,对于亚热带、热带的气候却有些幻灭:我曾经一度认为,福建、广州以南的亚热带、热带是生活最理想的地方:不仅是在电影《红色娘子军》及《周恩来万隆之行》里的旖旎绚烂风光令人神往,2010年冬的海南之行也加深了我这一印象:北国太冷,西部风沙大,中东部有霾,长江沿岸冬季阴冷潮湿。我曾经说,要去南方,就要“南”到福建以南。但是,这次广州之行,在5月就感到像我们华北的三伏天一样桑拿般湿热了。反令我怀念起我们5月的干热来。听当地人说,上个月天好久不晴,更令人难受。
看来,世间没有绝对理想的处所——即使是美国,还有令人恐怖的龙卷风呢。每种环境都有它的苦恼,也能找到它的乐趣。我们如果能做候鸟择时而迁固然好,若不能够,就要在自己所处环境里营造自己的乐园。